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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仙杏】中秋温泉夜后续

　　中秋那夜在温泉池幕天席地了一番，小老师差点被他的坏学生做晕过去，最后浑身瘫软如泥，被八仙抱回房里。路上还差点撞上散场的少主众人，幸好八仙耳目聪敏及时躲在树丛后才没被发现。

　　小老师却被这意外吓个半死，之后好几天都没理睬他。

　　八仙无奈。那日他借着酒劲胡来了些，没想到让脸皮甚薄的小杏老师记上了一笔。他在被冷落了三日后，抱着围棋罐子找到小杏老师，想邀他下棋。

　　还没消气的小老师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忍不住鼓起腮帮子，端出严师的架子教育道：“君子之过也，如日月之食焉。过也，人皆见之；更也，人皆仰之。君子犯错不要紧，及时自省及时改正依然让人敬佩。可为师观你近日表现，似乎并无悔意。”

　　八仙觉得与心爱之人行床第之事是人之天性，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。不过他从少主给的小册子里学到一个道理：永远不要和爱人争辩，哪怕你是正确的。

　　他深知小杏老师性格比他端直得多，因此很爽快地认错道：“学生已经知错了，老师您想如何惩罚学生，学生都没有异议。”

　　小杏老师板着小脸，见比他高一个头的八仙微微低头弯腰，望向他的双目像蕴着一汪深潭似的温柔，再开口时的语气不知不觉也柔软下来：“既然知错了，那为师就罚你抄十、抄五遍《论语》。希望你能谨记。”

　　“学生谨遵教诲。”八仙毫不犹豫应下，见小老师脸色稍霁，便将围棋罐子放到茶几上说，“节前学生忙着和少主外出寻找失落的食魂，一直没能抽时间和老师手谈几局，今日学生终于得空，不知老师还愿不愿意赴约？学生甘愿先让三子。”

　　小杏老师喜欢下棋，可惜只会照搬古书棋谱，缺乏变化，和八仙对弈总是输多赢少。八仙此次邀他下棋，还提议让三子，正是想投其所好，让他痛快赢几场消气。

　　结果小杏老师甚有骨气地摇头拒绝道：“下棋可以，让子就免了。为师并不是输不起的人。”

　　八仙在局中见他神色凝重，全情沉浸在棋局里，犹豫良久还是放弃放水的打算。结果三局过后，小杏老师连一局都没赢过，输得比节前还惨淡。

　　他鼓着小脸，心里暗暗谴责自己最近对棋艺懈怠了，一边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要求再来一盘。

　　“今日就到此为止吧，学生耗费心力过多，需要休息一下……”

　　“手谈正酣，怎能半途而废！”小老师飞快地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收好归类，又“啪”地一声用力按下黑子。

　　八仙无奈地看了眼小杏老师气鼓鼓的小脸，只得跟着落子。

　　

　　两人一直下到深夜，最后还是八仙看不下去，硬拉着还想继续的小杏老师回房。

　　小老师走神想着刚才的棋局，一边脱下外衣准备就寝，转头见八仙还杵在房内，颦眉道：“不是你说时辰不早应该睡觉了吗？怎么还不回房？”

　　八仙揽住小老师细瘦的腰肢，无奈又宠溺地唤了一声：“小杏，你还不肯原谅我么……”

　　小杏老师立刻红了脸，掩饰般转过身去拍了拍枕头，嘴上却道：“你的《论语》还没抄完！”

　　“小杏……”

　　见八仙还想纠缠，小杏老师又端出了严师的架子教育道：“不行，为师既然说了惩罚是抄《论语》那便不能言而无信。在你没有完成前，为师不能原谅你。”

　　烛光下，小杏老师圆鼓鼓的包子脸上满是认真，红色眼线勾勒出的上挑的眼尾仿佛在诉说着无言的邀请，让他清丽的气质中无端带上一丝魅惑。

　　如果不是他还在气头上，八仙此刻一定已经忍不住吻上那颗可爱的泪痣了。

　　可惜现在他只能叹口气，捏了捏小杏老师软绵绵的脸蛋，留下一句：“秋夜寒凉，仔细压好被子，当心别着凉了。”然后转身离开。

　　

　　当夜，小杏老师在八仙离开后望着窗外的明月怔怔出神，觉得怀中抱着的被子怎么也捂不热，心里已有一丝悔意。

　　而八仙回到自己房间后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　　他原想借着这次机会让小杏老师消气，没想到结果不尽人意。他暂时没想到新法子，只得老老实实地接受惩罚，展开一张宣纸，提笔默写《论语》。

　　这时，书桌旁的窗户外飘来少主爽朗的声音：“师兄大半夜不睡觉，还在用功呐！”紧接着探进一个脑袋来，好奇地望向纸上的字。

　　少主费劲辨认：“这是……《论语》？师兄怎么忽然写起了这个？”

　　八仙素知少主博闻广记，上次温泉之行也是他出的主意，便开门让他进屋，将此事来龙去脉一一道出。

　　少主听完大笑，踮起脚拍了拍八仙的肩膀，故作老成道：“师兄你可真是灯下黑，老师喜欢什么东西你应该最清楚了。你可以准备赔罪礼物送给他。”

　　“送礼物……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？”八仙犹豫道。

　　“怎么会。你们毕竟是恋人，送什么不重要，道歉的形式也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你的心意呀。”

　　听了少主这番话后，八仙顿时茅塞顿开，起身谢道：“多谢师弟指点，师兄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
　　少主欣慰道：“你明白过来了就好，那我回去睡觉啦。”

　　送走少主后，八仙回到书桌旁，望着窗外的明月沉思，很快便想到一个好主意。

　　

　　小杏老师失眠了大半夜，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了。可他想到中秋晚上，他裹着浴巾被八仙紧紧抱着，两人躲藏在幽暗的灌木丛后躲避散场的少主等人，就觉得脸上又烧红起来。当时那种又羞又怕的心情怕是永生难忘。

　　太、太过分了！不能轻易原谅他！

　　小杏老师咬了咬下唇，将脑袋埋进被子里，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，赶紧睡觉。

　　结果第二日早上，他顶着淡淡黛青的眼圈捧着竹简走进教室，却发现讲桌上躺着一幅用银杏叶拼接的贴画，画中人正是自己，贴画被一只木制小鸟压住。

　　这是……

　　小杏老师吃了一惊，拿起那只小鸟端详，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木料气味，想来这木制小鸟刚完工不久。

　　是哪个学生送的礼物？

　　就在他暗暗猜测时，上课时间到了，学生们挤挤挨挨地冲进教室，坐到各自座位上摊开竹简准备听课。小杏老师却没有同往常一样开始讲课，他拿起木制小鸟问底下的学生：“这是谁放在讲桌上的？”

　　学生们面面相觑，纷纷摇头。

　　坐在最后一排的少主原本满脸不以为意，却在见到无人出来认领时忽然想到昨晚同师兄的谈话，这不会是……

　　他坏笑了一下，举手说道：“老师，您别忘了还有一个学生不在课堂里呢，我看多半就是他放在讲桌上的。”

　　小杏老师立刻想到他的大弟子八仙，可他有些不敢相信，八仙向来风光霁月，不像是会做手工的人。但除他之外，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送他这种东西。

　　如果真的是八仙做的，那岂不是他隐藏甚深的小爱好，已经被他得知了？

　　

　　小杏老师带着说不清的羞恼心情上完课，趿拉着脚步找到正在书房研究棋谱的八仙。

　　八仙见他的小老师匆匆跨过门槛，险些摔了一跤，连忙扔下书上前拥住他。小杏老师一头撞进他怀里，抬头时，脸上已经飞起了两朵红云。

　　他嗫嚅着不知道如何询问。

　　八仙反倒率先笑道：“老师来得正好，学生刚翻到一本精妙的棋谱，正想去找老师一同参详。”

　　小杏老师的注意力一下被引到了棋谱上，好奇问道：“能让为师看看吗。”

　　八仙将棋谱递给他，小杏老师便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。

　　

　　这本棋谱显然诞生于现代，里面好多棋局剑走偏锋，棋风多变，看得小杏老师微微睁大双眼，如痴如醉，几乎忘了来找八仙的目的。

　　八仙拉着小杏老师坐到椅子上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小杏老师回神。他被小老师脸上认真的神情萌到了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
　　小杏老师终于被脑袋上沉甸甸的重量唤醒。他慢了半拍，等到反应过来想拍开他作怪的手时，八仙早就收回手掌，一脸若无其事。

　　小杏老师咬了咬下唇，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目的。他放下棋谱，半垂着脑袋，视线钉在八仙衣襟一角，轻声问道：“今天放在讲桌上的银杏贴画和木质小鸟……是你送的吗？”

　　八仙半蹲下来与他齐平，专注地看着他躲闪不及的双眼：“对。学生手艺不精，不知道老师喜不喜欢？”

　　小杏老师撇过头去，耳尖红红地老实说道：“挺喜欢的。你、你是昨夜未眠，通宵做出来的吗？”

　　“是的。学生连五遍《论语》都抄好了。”八仙覆上他垂在膝盖上的手。

　　小杏老师的手掌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没有抽出来，小声说：“其实你不用赶这么急，而且……即使你不抄……为师也不会说什么……”

　　“那可不行。老师的吩咐，学生向来摆在第一位的。”

　　小杏老师终于肯抬头看他。

　　八仙神情如秋日暖阳般温柔。他继续说道：“就像学生能得知老师您藏起来的小爱好一样。学生的视线，无时无刻不落在老师身上。关于老师的一切，学生都想了解。”

　　“你……”

　　小杏老师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氤氲着水汽，雾蒙蒙地看向他的学生，忽然觉得因为这等小事就想惩罚他的自己，实在有些任性了。

　　他伸手攥住八仙的衣襟，身体前倾，在他嘴角落下一个歉意的吻。刚想逃开，却被八仙一把搂住肩膀，将难得主动的小杏老师压在椅背上狠狠深吻下去。

　　湿滑的舌头撬开双唇探入幽地，狂风暴雨般扫荡而过。

　　等八仙好不容易放过小杏老师时，他已经被吻得气喘吁吁的了。

　　“你、你这也太孟浪了……”

　　“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，在外面断然不敢如此行事，不过这里是没有旁人打搅的书房，学生认真应当无碍。”

　　“……还是回屋吧……”

　　八仙听懂了小杏老师暗藏的意思，一把将他打横抱起，往里间的卧房走去。

　　小杏老师把通红的脑袋埋进他怀里，飘出闷闷的声音：“……天还没黑……”

　　“没关系，只要将窗帘拉上，天也就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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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END